R.J.

【all九】山风入梦（7）

注意：团宠向   这是一个九励志图强努力改变命运的故事

沈垣不是沈清秋

垣无cp，冰为冰哥，注意避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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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清晨，岳清源与沈清秋已将王宅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。有几个丫鬟小厮，也说昨夜见到了鬼影。有的说是穿着喜服的大杨夫人，有的说是青面獠牙的厉鬼。音儿也见到了，她所见却与岳沈二人一样，是散发白衣的鬼影，在楼宇间穿行。

凤仙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，嘴唇发青，眼神惊恐，死前必定极其痛苦，可下人说，当日凤仙姨娘先是去找了老爷，回来时心情极好，毫无异状。木清芳也第一时间检查了她的饮食用物，并无毒素。

鬼没捉到，还死了个活人，事情一下子复杂起来。

凤仙姨娘的居所，名叫翠芳阁，是王宅最宽敞华丽的小院，统共两层楼，带一个做库房用的阁楼，云梯直接搭到了二层暖阁，院子里有一个小水池，池子里还养着鸳鸯。

沈清秋站在暖阁静静环视四周，凤仙的尸体已经挪了出去，但他还记得刚发现时候的惨状。死者穿戴整齐，双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料，面目狰狞地倒在地上。桌子上的钗环首饰撒了一地。

看着看着，沈清秋的目光落在一个纯金的凤冠上。那冠子看着就份量不小，正中央是一只有七根尾羽的凤凰，装饰以珍珠和红宝石，两则皆有流苏垂饰

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，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。

正在这时，音儿带着木清芳上来了，木清芳道：“沈师兄，岳师兄和王家各位都在大厅，请你也过去。”

沈清秋点点头，那边音儿向他行了个礼，便开始收拾满地珠宝，她拿出白色的棉布包，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金银宝石裹了进去。

沈清秋不解，事情还没查明白，怎么开始收拾东西了呢？

“王家究竟是什么意思？死了人也不弄明白，竟先忙着处理尸体，打扫房子。”

音儿为难道：“仙师，是老太太吩咐我收起来的....”

沈清秋才注意到她，便问道：“你不是王小姐的贴身丫鬟吗？”

音儿低头道：“是，可我们大杨夫人过世后，小杨夫人不太会伺候婆婆，老夫人就将我调到她身边了。”

木清芳拉住沈清秋，踮着脚在他耳边说：“师兄师兄，王家的意思是，凤仙死了的事就不再追究了。”

沈清秋惊讶道：“为何？那凤仙姨娘不是王老爷的爱妾吗？”

木清芳拍拍沈清秋的肩膀，示意他小声些：“是倒是，但他家觉得一年之内连死两个人说出去是个笑话，而且凤仙本就是从青楼买进来的，死了就死了。”

“胡闹！”

“就是胡闹，岳师兄也没办法，你快去前厅看看吧，别为难小姑娘了。”

说罢，便推着沈清秋下楼，走过音儿身边时，不忘替她把那沉甸甸的金凤冠给捡了起来，递到她手上。

音儿瞬间脸涨的通红，受宠若惊似的拿白棉布去接那贵重东西，一面道：“仙师快放着吧，怎么劳您动手....”

木清芳冲她眨了眨眼，拉着心事重重的沈清秋下了楼。

前厅里，王老太太坐在主座，她儿子王老爷不参与这些内宅之事，所以王老太太左下手坐着哭哭啼啼的小杨夫人，右下手坐着岳清源。

沈木二人来到，先将勘察的情况说明一番才入了座。

王老太太喝一口面前的茶，清清嗓子道：“给三位仙师添麻烦了，家门不幸，那大杨氏在我家十几年，死后竟化作恶鬼索我们一家老小的命，还请三位仙师尽快将那恶鬼捉住了才好。”

沈清秋立刻不赞同道：“王老夫人，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了，您家宅院之内毫无鬼气，家族陵墓、祠堂都十分妥当。凤仙姨娘之死，并非鬼怪所为。”

王老太太摇摇头：“小道长，你说我家没有鬼，那你和你师兄昨晚见到的是什么？我王家上到夫人，下到仆役都见过大杨氏的鬼魂，难道都是眼花了不成？”

沈清秋反问：“死人化作厉鬼，定是生前蒙受天大的冤屈，或历尽痛苦而死，您这样笃定先杨夫人死后会化作厉鬼，难道是知道她生前有什么委屈？”

王老太太被问住了，没回答，又端起茶杯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道：“做正头夫人的，本该拿出气度来，哪来的什么委屈。只不过女子天生阴气重，她又有个女儿放不下，活着的时候就整天神神叨叨，我才猜那鬼魂是她。”

说到这，小杨夫人哭得更凶了。

沈清秋刻薄道：“女子阴气重，又生了女儿就会化作厉鬼，照您这么说，这满园的女子包括您死后都必不得安息了？”

王老太太瞪眼：“你！”

岳清源拦住还要争辩的沈清秋：“王老夫人，这先杨夫人生前究竟是什么样子，与凤仙姨娘有什么过节，您最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。您若想将凶手抓住，还是不要隐瞒才好。”

王老太太沉者脸，不言不语地喝起茶来，喝了一会又说自己该是去礼佛的时辰了，便将三人交给了小杨夫人。凤仙之死在她心上重不过佛前点的檀香。

不待岳清源再问，小杨夫人那边已经开口了。

“我与族姐没见过几次面，她的事，还是要问她那女儿。”

岳清源道：“烦请夫人唤小姐来说明一二。”

不多时，音儿搀着那位王小姐来了，一看便是个瘦弱端庄的大家闺秀，只是没有其他豪门嫡女的贵气，衣着饰品，也就比音儿讲究一点。

王小姐向众位行了个礼，便讲述起自己的母亲，声音也是小小的。

“各位仙师见谅，若果真是我娘的鬼魂不能安息，那必定事出有因。”

沈清秋的声音也不自觉软下来：“王姑娘，你先坐下，将杨夫人和凤仙姨娘之事一五一十讲出来，究竟是什么原因，我们自会判断。”

小杨夫人也道：“芙儿，你快跟仙师们说说。”

王小姐似乎长久身居闺中，少见这么多外男，有些紧张，深吸一口气道：“我娘是个知书明理之人，她嫁给我父亲时虽然才19岁，但很得王家上下喜欢，直到，生下了我。”

说到这她看了嫡母一眼，小杨夫人鼓励地点点头，她才继续道：“她没生下男孩，却伤了身体，不能给王家添丁了，从那之后，祖母对我们冷淡了很多。父亲一直有许多姨娘，最宠爱的就是凤仙姨娘。她本来对我们都还算客气，后来娘身体不好，管家的事也交给了凤仙姨娘，娘的病是生我落下的，平日就需要很多汤药吊着，人参、燕窝一类名贵的，需要专门找凤仙姨娘去去支取，后来她多有克扣，连平常药材也换成了劣质的，我娘身体每况愈下，去年冬天冷，她得了风寒一直没有好起来，本以为开春了怎么都能好起来，没想到....”说罢，便低下头去，手指紧紧绞着裙子。

“即使这样我娘也从未埋怨过凤仙姨娘，但若说她回来找凤仙姨娘索命复仇，我是信的。”

小杨夫人解释道：“我是芙儿的嫡母，她的婚事本该我做主，可管家权在那女人手里，我来之前她就要将这孩子下嫁给自己本家的一个兄弟。那男人嗜赌成性，就等着芙儿的嫁妆。定是我姐姐在天有灵，看见凤仙如此祸害自己的女儿，死也不能瞑目。”

木清芳问道：“那凤仙姨娘这样对你，你父亲和老太太不管吗？”

王小姐惨然一笑，木清芳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糟糕的问题，若是有祖母和爹给她撑腰，哪里还用得着他们师兄弟三人。

他尴尬地道歉：“是在下愚蠢，小姐莫怪。”

一旁的音儿站到王小姐身边：“听说昨夜，凤仙姨娘又去找了老爷，一定又是劝老爷把我们小姐嫁给那赌鬼，果然报应不爽，叫她活不过昨夜。”

王小姐拉了一下音儿的袖子，对沈清秋道：“沈仙师？”

沉思的沈清秋抬起头来，他细长的眼眸平时是孤傲冷淡的，看向王小姐时却有些怜惜：“嗯，你说。”

“我想请您，专门给我娘做一场法事，如今凤仙姨娘已经不在了，也许做一场法事，我娘就能安息了。”

沈清秋道：“我明白你的意思，可我们仨都是剑修和药修，不会做法事，而且....”他顿了一下，忽然想到了什么，便扭头对岳清源道：“师兄，你可认识附近道观的道士？”

沈清秋主动跟他说话，可把岳清源惊喜坏了，但如今任务未了，他并没有把惊喜表现在脸上，只承诺道：“此事交给我来办。”说罢拍拍沈清秋的手，示意他放心。

沈清秋心里想着别的事，竟然没有躲开，他又问王小姐：“凤仙姨娘想将你嫁给她的族弟，不知可订婚了没有？”

王小姐听见他这样问，瞬间脸红了，磕磕巴巴道：“这，这个我不知道，婚姻大事，父母做主。”

沈清秋道：“若有婚约，夫人还是尽快替小姐取消了才好，冲着钱娶你的人，不堪托付。”

在场的人都没纳过闷来，小杨夫人挑起一根眉毛，这道士这么关心芙儿的婚事，莫非对芙儿动了心思？待细细看沈清秋，芝兰玉树，眉眼如画，自带一股书卷气，年纪也相当。如果他们苍穹山允许弟子娶妻，那这个人当真不错。虽然不知家境如何，毕竟是山上的仙师，就算身无分文地入赘到王家，也是芙儿的造化呀。

岳清源想制止这个话题，非常不自然地干咳了几声，沈清秋也没理他。

木清芳歪头，不愧是你啊沈师兄。

王小姐低头嗯了一声，沈清秋又道：“杨家是富庶家族，先杨夫人定为你留下了不菲的嫁妆，越是如此，越要小心择婿。”

王小姐落寞道：“劳仙师挂心，娘的嫁妆里的首饰妆奁，都被父亲送给凤仙姨娘了，我只在小时候见过。”

小杨夫人安慰王小姐道：“我一定做主，把姐姐的东西都给你要回来。”

说罢，小杨夫人话锋一转，问起了沈清秋：“敢问仙师，可成家了吗？是属什么的？”

沈清秋：“额？”

岳清源：“咳！清秋，时候不早了，回去洗洗睡吧。”

沈清秋：“这不是才天亮吗？”

木清芳眯眼，不愧是岳师兄